杨顷易只能看到背影。
只听得斜前方两米左右的距离,一个身着水蓝色衣衫的男子说道:“没想到五百两赏银被杨顷易那厮捡了个便宜,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他那个病秧子真是走了狗屎运。”他旁边身着月白色衣衫男子附和道。
“杨顷易那个蠢货,长了个榆木脑袋,还妄想科举考中,这真真是天大的笑话。”水蓝衣衫男子道。
“是啊,就他那风一吹就要散架的身子骨,配上他的榆木脑袋,简直绝配。”月白衣衫男子嗤笑出声,“胡兄你那天是没看到笑话。”
“什么笑话?”水蓝衣衫男子来了兴致。
“就前些天,杨顷易在台子旁边楼梯上,高声吟诵了他做的诗,那首诗狗屁不通,他还一副志得意满,当时这里一大群人,那场面……啧啧……”
“哈哈哈,真是个蠢货。”水蓝衣衫男子道。
杨顷易缓了一缓才把这些话和他自己联系起来,心中顿时升腾起一阵恼怒。
“蠢货在说谁?”杨顷易突然大声道。
刚刚那二人齐齐回头去看,前面观众席里的其他人也回过头去。
水蓝色衣衫男子没有反应过来杨顷易那句话是在骂他。
他看到刚刚骂的那人就在眼前,背后说人的坏话被人听到了,有一瞬间的尴尬,但很快他就冷笑起来。
“呦,我当是谁呢?这不是我们潜舟的大诗人吗?”
他转过来后,杨顷易看到他的脸,便觉得他说出刚刚那番话一点也不奇怪了。
水蓝衣衫男子正是胡金,胡大全的儿子。
胡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,刚被胡大全骂了一顿,胡大全因为没有买到如意典当行怒火无处发泄,这几日对胡金动辄就是一顿臭骂。
此时胡金看到杨顷易怎能不起波澜。
胡金旁边的那个人叫刘贵,他常和胡金在一起,是胡金的狗腿子。
“大诗人不敢当……”杨顷易说了一半,被胡金打断。
“你还知道不敢当呢,我还以为你真当自己是大诗人呢。”胡金嗤笑道。
杨顷易此刻反而不恼了,微笑道:“我确实当不得大诗人,但是你……”他顿了顿,指着胡金冷笑道:“给我提鞋都不陪配,蠢货。”
胡金气的浑身发抖。
杨顷易弱不禁风,以前总是和李元王承二人在一起,和兰心院的姑娘厮混,从不会主动和人挑起争执。
在杨顷易面前,他一直有着优越感,哪受得了这样的侮辱。
他气冲冲迈步向杨顷易走来,准备上前给杨顷易一巴掌。
此时,徐延抬了抬眼皮,曲指将手中的一颗瓜子弹飞,直击胡金小腿。
“嘁!浪费一颗瓜子。”
完成这一动作后,又气定神闲的嗑起瓜子,他前面桌子上的瓜子皮已经叠成了小山。
他这一系列动作极快,只有他身旁的杨顷易注意到全程。
胡金小腿吃痛,直接趴倒在杨顷易面前,摔了个狗啃屎,极其狼狈。
他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,又羞又怒:“好你个病秧子。”
胡金并不知道是杨顷易的护卫打的他,只感到腿上无故疼了一下,以为是抽筋,所以没有追究此事。
他眼珠子一转,想到了一个点子。
“你是大诗人,我给你提鞋都不配?七日后就是春日诗会,你的诗若是能被选中,我自不计较,如果不然,当众跪下来给我磕头道歉。”胡金满脸怒色,依然一副趾高气昂。
“我为什么要去?对我有什么好处?”杨顷易感到莫名其妙。
这人一定是气疯了吧。
“你是不敢去,怕出丑吧?我就知道你这病秧子不敢,你们这三个废物也就只能偷偷藏起来,写写狗屁不通的酸诗。”
胡金眯着眼睛,一边嘴角向上挑起,轻蔑至极。
李元一股怒火涌上心头:“你才是废物。”
他想要上前继续理论,被王承拽了回来。
“你和废物计较什么?”王承瞪了胡金一眼。
拙劣的激将法……杨顷易轻笑一声,不过用他的方式给他一点教训也好。
杨顷易眉头一挑,“我若被选中呢?怎么说?”
胡金一脸得意:“你说怎么办吧?”
杨顷易越看这人越觉得讨厌,心里对将要被冒犯的诗人说一声抱歉。
接着冷声道:“我若被选中,你当众给我磕头,而且要大喊,‘爷爷,孙儿错了。’”
李元和王承一惊,杨顷易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,他怎么有底气打这样的赌。
尽管他们对胡金的挑衅十分不满,却也不敢应下这样的赌约,实在是不智,太冲动了,到时候肯定要出丑。
二人不禁为杨顷易担心起来,要想在春日诗会中被选中,太难。
这一直是他们期盼而不得实现的事情。
潜舟的读书人十分重视春日诗会,这是一场读书人的聚会,也是一场读书人的较量。
谁的诗作若是能在春日诗会上被选中,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。
正因如此,想在春日诗会上崭露头角极其困难。
胡金心中得意,他心想就凭杨顷易那德性,能选中才怪。
“一言为定。”胡金答应的很痛快。
刚刚的不快也去了几分,扬起下巴瞪了杨顷易一眼,带着他的狗腿跟班刘贵走了。
“意安你怎么就答应他了呢?”李元很替杨顷易担心。
“是啊意安,此事有些冒险。”王承也不看好。
杨顷易云淡风轻,淡然一笑道:“无事,不必担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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