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报!辽东广宁卫遇袭,有一批鞑虏骑兵在女真人的带领之下,绕过了广宁卫城直达辽河河套!”
“急报,漠南福余卫城跟朵颜卫城遭遇鞑虏进攻,有一处烽燧被突破,现大批鞑虏顺着缺口进入正在攻占马场!”
“报,嘉峪关彰武伯那边来信,关西七卫跟东察合台汗国十余万联军正在向东进发,整个西边卫所跟忠国公部严阵以待!”
无数道军情消息从各方传递到兵部尚书于谦的案头,仿佛整个九边重镇全线大乱,任何一处边城都有鞑虏进攻的急报,让人一时间捉摸不透也先想要进攻的重点。
定襄侯郭登此刻就站在于谦的身边,他听这各方传来的军情奏报,神情有些凝重的说道:“看来是沈元辅准备挥师北伐的消息,已经传到了也先的耳中,他打算来个先下手为强。”
“如果是集中兵力正面决战还好,也先打着的算盘很明显是各路骚扰,尽可能多烧杀抢掠进行破坏,而不是攻城掠地。这几年九边局势相对稳定,百姓基本上都能安居乐业,军屯方面也得到稳定发展。”
“这一番突袭下来,恐怕九边会损失惨重!”
自古边境地区往往是危险与机遇并存,只要局势稍显稳定,就由无数的商人旅队前来贸易,草原上急需大明各种盐茶铁器,而各种牛羊牲畜跟皮毛,转手一卖同样有着十倍利润。
再加上沈忆宸征服草原的目标,从来都不是那种名义上的羁縻国土,而是想要实打实的推行郡县制度,永为大明汉地。这就避免不了大规模移民,各种政策扶植边关地区的贸易跟开垦发展。
最后便是大明为了恢复战马数量,漠南蒙古的兀良哈三卫故地,建造了多个大型马场来源源不断的培育战马。以至于整个九边防线,早就不是当初那种蛮荒废弃之地,出现了一片欣欣向荣的发展态势。
如果这些成果被鞑虏尽皆摧毁的话,损失倒还是其次,更重要的是会毁灭大明百姓戍边的信心。毕竟赚钱也得有命花,恢复到之前那种随时有可能被犯边劫掠的局势,谁还敢过来赚这份买命钱?
“鞑虏全部骑兵作战,我们靠着守是守不住的,必须进攻!”
短短时间内于谦就做出来决断,从西边嘉峪关到东边的山海关,再加上辽东防线跟狭长的河西走廊,蒙古跟大明有着绵延数千里的接壤地区,如何能做到全面防守?
“沈元辅曾经说过,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,去年连发了三枚大将军印,就是做好了全面朝鞑虏进攻的态势。只不过碍于冬季来临跟朝堂局势的变化,暂时把计划给推迟罢了,现在已经到了该重启的时刻!”
“于少保,你想要全面出击吗?”
定襄侯郭登反问了一句,虽然他在品阶上面要高于于谦,但对方才是目前整个北方防线的统帅,有着最终决策权。
“没错,战场局势千变万化,既然沈元辅已经决议北伐,那就没必要死板等到援军集结。目前西征军、宣大防线、辽东都司总兵力高达十几万人,足以跟也先的蒙古大军匹敌。”
“军情传递到京师这一来一回,再加上朝廷决断的拖延,恐怕整个九边防线早已损失惨重。时间不等人,吾等九边将士定让鞑虏有来无回!”
于谦是个文官,可是跟传统文官有着本质上的区别,当年京师守卫战期间,他硬是敢率领大军背城而战,这股血性绝大多数武将都做不到。
如果说沈忆宸仅仅是个蒙着文官皮的勋戚代表,那么于谦就是个拥有着汉唐“出将入相”属性的复古文官。他从来不畏惧战争跟出征,更有着背水一战的果决跟勇气,该亮剑之时绝不能退缩。
“好,那本侯这就召集兵马反击!”
于谦都把话说到这份上,身为在边关打了一辈子仗的勋戚定襄侯郭登,怎会像个懦夫一样的畏惧?
以往做出这种重达决定,还得考虑朝廷各方面因素,比如会不会有文官清流跳出来弹劾扯后腿,会不会出现军费跟后勤的短缺,会不会克扣抚恤银让将士们心寒。
现如今这些问题,无论是定襄侯郭登,还是兵部尚书于谦,连提都没有提一句。原因就在于他们笃信,只要朝堂还是沈忆宸主政,那么这一切战争需要的物资,绝对不会少了分毫。
这份信任不是一朝一夕之间锻造的,是这十几年时间下来,沈忆宸对于边军将士以行践言的成果。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,大明很多卫所军将士,他们概念中已经不是为了天子而战,而是为了沈忆宸而战!
无数封调令,从漠南蒙古的“云中城”发出,这座城池是沈忆宸在漠南蒙古建造的五座卫城中的最大一座,名字来源于先秦赵国时期在蒙古高原设立的云中郡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盛唐时期,云中郡的故地便成为了安北都护府管辖的“云中都督府”。后来中原王朝全面收缩,西域跟北疆千年沦陷,整个安北都督府都成为了游牧民族的乐土,从此再无汉人的身影。
景泰元年沈忆宸收复漠南蒙古,用“云中”来命名最大的卫城,某种意义上彰显了他的雄心壮志。“云中都督府”仅是第一步,未来还有整个“安北都护府”,乃至于安西、北庭都护府的诞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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