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殿众人，推杯换盏，不亦乐乎。
雍帝的皇子皇孙们，排着队向他敬献寿礼。
方择在一旁看得是有滋有味，以为只在影视中才能看到的皇子邀宠，现在就摆在面前。
太子拿出从受灾郡县献上的万民伞，歌颂陛下乃仁德明君。
那边靖王献上延年益寿的仙草，以显孝心。
每一件寿礼都是精挑细选，别出心裁，就是换成方择自己来选，都不好确定哪个最讨喜。
雍帝几杯酒下肚，面色更加红润，方择扫了一眼，发现红润到有些过分了。
雍帝身旁的魏公公，一边斟酒一边不经意间轻抚萧启后辈，雍帝气血上涌的面孔略微有些好转。
这一画面，被坐得近的数人看在眼里，但都视线偏移装作没有看见。
枯荣闷着头喝酒吃糕点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“方择，这宫中俗酒可还满意？”萧启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，方择在下方暗道一声来了。
方择放下酒杯，满脸笑意如春风拂面，“陛下这酒可是世间少有的佳酿。”
萧启慈爱的看着方择点头，唏嘘道，“朕与沈穹相交莫逆，如今你娶了七七，朕看你如见晚辈般亲切。”
“谢陛下厚爱，晚辈听说过不少陛下与爷爷当年的光辉事迹。”方择很乐意顺着萧启的话往下接，就看他怎么把话题拐到画上面。
“你年纪轻轻就跻身麒麟榜前十，七七倒是找了个好夫婿。”
“多谢陛下夸奖。”
“朕这会儿倒是想起些当年往事，魏大伴还记得当年朕与沈穹收藏的画吗？”
“老奴当然记得，那些年，陛下与沈公子经常比较谁收藏的画好。”
“说到这朕想起一事来，沈穹可将那幅柳下仙女图留给你，朕现在不知为何，竟想一睹当年旧画了。”萧启皱着眉，目露追忆。
方择没有犹豫，咧嘴笑道，“当日江州之时，陛下遣人问过此事，陛下您忘了？”
几个月前在江州先是司礼监禀笔太监冯谨，后面济水枫壁峡又来了一位皇室供奉乾茂讨要。
此刻萧启还在拐弯抹角的问，说明并没有将此事问及靖王，显然雍帝有所顾忌。
“瞧朕这记性，把这小事都搞忘了，”果不其然，龙椅上的萧启一拍额头，又转头看向右侧，“萧桓那画你带来了吗？”
正在暗暗观察太子的靖王萧桓，听见父皇的问话，顿时愣了下。
画？
什么画？
虽然不知道父皇说的是什么事，但面上表情依旧如常，脑海中思维急转应对之策。
方才陛下与方择的对话他也听了进去，但没有当回事，毕竟说得也不是什么大事。
但此刻父皇却突然找上他，他不得不考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道道在里面。
“不知道父皇说的是什么画？”思来想去，他还是觉得如实问比较好。
“靖王殿下，就是那日在江州你向我讨要去的那幅。”方择举起酒杯，笑盈盈说道。
萧桓脸上表情不变，心中却是察觉到一丝不妙，好像中了方择的计。
注意到父皇眼神发生了变化，萧桓视线下移，与对面的方择对视，“本王可不记得你给过我什么画。”
上面的雍帝，面沉如水，明白这两人必然有一人说谎了。
其余皇子及时收敛住笑容，低头不语，都发现了此刻气氛发生了变化。
“方择，你不会记错了吧？”见方择不语，萧桓又补上一句，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，但萧桓很清楚，一定不能承认自己拿走了画，何况他是真的没有拿过什么画。
方择手中拿出一块暗青令牌，上面有古朴篆文，面露不解的说道，“靖王殿下，那日我给你画后，你还给了我一块令牌，说是去了阳夏郡，有此令牌，通行无阻，在下可没记错咧。”
原来是有备而来啊。
萧桓盯着方择手中的令牌，沉吟片刻，连忙看向萧启，正欲分辨。
萧启摆了摆手，“行了行了，朕赏画的心情都没了。”
萧桓连忙请罪，他算是明白了，这莫名其妙的画一定极为重要，而自己稀里糊涂的栽了个大跟头。
“我说五弟你也是，父皇大寿的日子，你非得添堵，难不成那画特别宝贵不成。”太子在旁淋了瓢油。
二皇子豫王萧昂自不会错过踩一脚的机会，也朝着萧启拱手道，“父皇莫恼，五弟舍不得拿出来就算了，儿臣收藏有前朝画圣吴大家的亲笔画，待晚些时候献与父皇。”
硬了，拳头硬了。
萧桓袖中的拳头紧握，看向方择的目光多了些许杀意。
方择坦然自若，自顾自的小酌一杯，全然不在意萧桓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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