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,西斜。
杜少卿牵着大师姐,出常阳坊市大门,往西飞驰而去。待天色黑透,两人行有2000里路程。
四下密林森森,山岩重峦叠嶂,渺无人迹。
杜少卿眺望远方,紧搂身侧之人,温声道:“师姐,咱们在半空太过招摇,下去可好?”
武红衣轻挥长袖,落在一处林间,吃吃笑道:“没良心的,一路催命似得赶了半天,师姐还要恢复真元呢。”
杜少卿心中微有荡漾,蹲身背起大师姐,往西疾驰,“若是师娘同来,必然安稳许多……”
武红衣紧搂他脖颈,颇为惬意,娇笑出声:“卿儿,为了你那炉鼎,还要一家子团团乱转呀?”
杜少卿默然,脚下一点,飘出七八十丈。
这些年来,青洛小铺经营得有声有色,看着远比炼器轻松。陆安晴蠢蠢欲动,生出大赚灵石之心,久矣。
陆安晴在幸禅那走不通门路,就同孙凌瑶出外参与各式法会,以结交各方修士。
三年前,两人结识了名筑基女修,唤作尤宛筠,似有置办大批三阶炼器材料的路子。
陆安晴乃是经验老道的筑基修士,她不动声色,与尤宛筠相熟后,才稍微吐露口风,又前前后后打探多回消息……
此事由陆安晴牵头,三位师姐知两人不太对付,顾及两家脸面隐瞒行事,乃是人之常情。
只是三人去金阳谷取货,那处离常阳坊市不过2500里路程,筑基修士半日就可来来回回。
何以迟迟未归……
周围山林陡峭绵连,昏暗月夜中,更是难寻前路。
杜少卿背着大师姐疾行,时时飞上树梢辨认方向,暗自叹气:“三个婆娘好是胆大!往西七八千里就是荒域森林,为各阶妖兽盘踞之地。附近又无大宗门看顾,危墙之下啊。”
一想到那金羽吞天妖蝠,可大口生吞修士,令人不寒而栗!
胡思乱想间。
四五百里山林,疾驰而过。
杜少卿放出百丈神魂,极力辨认方向,仍撞了几回山崖绝壁。
他脚下一蹬,两手托着大师姐娇柔处,飞上一株高大老树。
前方千余丈开外,有两道高耸的山岩斜立,山岩之间,隐隐可见黝黑山谷暗影。
山谷内,浮有一大片灰黑烟雾,微有扰动。
“周师姐口中所说,怕是此处了,金阳谷,看似有些邪气啊!”
杜少卿心中沉沉,掏出周青芷的传音玉符,低声唤道:“陆师姐……”
一盏茶功夫后,传音玉符,并无丝毫回应。
杜少卿望着前方山谷,手指尖微微划动,偏头唤道:“师姐,歇息好了不成?”
“嗯……”
武红衣紧搂他脖颈,呼出口热气,软软道:“又来烦人呢……”
杜少卿干笑,缩了缩脖颈,悄声问道:“此地,如何?”
武红衣踩在细枝嫩叶上,稍作打望,叹息一声:“卿儿,你那三位炉鼎,怕是羊入虎口,被邪修捉住采补啦!”
杜少卿面色如常,拉起大师姐,往山谷方向潜行而去。
武红衣脸颊红晕未消,美目左顾右盼,小声斥道:“卿儿,咱们不回坊市,还去作甚?”
杜少卿微愣,回过神来,笑眯眯道:“小弟也曾被邪修采补,师姐从未嫌弃!”
“啰嗦!”
武红衣白了他一眼,将赤炎香缨宝衣化作黑色,带起他悄无声息摸去。
三两息后。
两人潜至谷口左侧一处浓密草丛后。
武红衣凝神倾听少许,望着谷中弥漫的大片灰黑烟雾,摇头道:“阵法内皆是阴魂,生人稍有靠近,谷内邪修必然察觉。”
杜少卿点头,紧握一把符球,拉起大师姐往谷口步去,露齿笑道:“在下杜言,敢问此地,可是金阳谷?”
语声哄哄,响震山谷。
山谷内灰黑烟雾,轻摇微荡。
“大胆小辈,不知死活,竟敢闯我山门?”
谷内,那道沉闷语声,忽地化怒为喜道:“咦,竟有上好……道友,还请稍后,待老夫亲自出谷,以迎接贵客!”
“杜言恭候前辈!”
杜少卿躬身应了一句,打望左右,传音道:“师姐,此符制成之后,小弟还未亲手试过,观摩一番,可好?”
武红衣颔首,凝望身前烟雾,笑盈盈道:“卿儿,那三位炉鼎若是困在阵内,怕是要……”
杜少卿毫不迟疑,手指轻弹,失落道:“咱们难以摸进谷内,别无他策……陆师姐为人,怎会责怪小弟!”
一颗淡黄符球,撞入烟雾百余丈,斜斜落地。
两人前方,缓缓游移的灰黑烟雾似被惊扰,霎时扑腾翻滚。
武红衣见此,浑不在意,任他施为。
杜少卿放开心神,神魂大放至两百丈方圆,双腿立时哆哆嗦嗦。
只觉前方有茫茫阴寒冷意,顺着他外放的神魂,侵袭而来。
外放神魂的边缘处。
有三道鬼祟身影,自黑雾深处,御空疾冲而至。
杜少卿双腿哆嗦不止,手指轻点,遥使留在符球内的五缕真阳之气,注入符墨内。
周围灰黑烟雾,似乎觉察不妙,“呜呜”悲鸣声乍起。
前方百余丈黑雾中,浮现五团斗大的青莹精火,陡然喷出五道青莹火舌,往谷内直冲而去。
似若洪流!
五道青莹火舌混在一起,竟然满溢山谷,所过之处,灰黑烟雾荡然无存。
谷内深处,“呜呜”悲鸣声大作,尖啸刺耳。
“当心,符道修士!”中间那名修士眼力极好,面色大变,电光火石间冲天而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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