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凌瑶目中微有笑意,传音道:“你见识太浅!化身,那是何等手段?我等筑基修士,做梦也难以触及!”
“魂魄渡入化身后,灵性可堪破身肉屏障,领略世间大道乾坤造化之妙,乃是天大的机缘!”
杜少卿哪知内中玄妙,大嘴轻触她耳侧,微怒道:你这……,怎就为了修行之事,不分轻重?化身再好,也没有自身安危要紧!魂魄经外人之手,也不怕留下隐患?
孙凌瑶浑不在意,轻笑斥道:“休要啰嗦!我乃筑基修士,会不知内中分寸,需你这小修来絮絮叨叨?”
杜少卿瞬间无语:孙师姐修为高出他许多,夫纲难振啊!
化身真有这般好处,幸禅那厮,为何不……
事已如此,责怪也是无用!
杜少卿暗地里唉声叹气,望着前方百丈远那道御剑身影,神思飘忽。
孙凌瑶不闻身侧动静,使眼瞟去,见他双眼呆呆盯着前方师姐,也就懒得搭理他……
一路上,空中划过的修士,较常山、紫阳等四宗之地,多出不少。
陆安晴怕引来事端,御剑之时谨慎许多,稍缓了身形。
眼看暮色弥漫,三人行有一千七八百里路程,仍未望见平康坊市的影子。
杜少卿俯瞰下方,只见奇峰攒簇,绿林遮蔽,人烟难觅。
传音道:“陆师姐,咱们寻处歇息一宿,明早再来赶路,可好?”
陆安晴御剑疾驰,淡淡应道:“无妨,平康坊市离此不远,一炷香功夫可至。”
杜少卿看向身侧之人,见她薄纱遮住娇容、额上微有细汗,温声道:“夫人,可是觉有疲累?”
孙凌瑶瞥了他一眼,炼化缓缓渡来的真气,妞怩道:“陆师姐知你……不安好心,怎会多作停留?”
杜少卿哭笑不得,叹道:“天色将黑,咱们连夜赶路,惹出麻烦反而不美。”
“休要多嘴生事!”
小半个时辰后,三人往东又行出四五百里,天色终是黑透。
明月未出,星光遮隐,入目一片幽深暗影。
半空,再没有遇上赶路的修士。
杜少卿凝目远望,早已过了两千里之遥,也未发现坊市灯火痕迹,无奈唤道:“陆师姐,急行了大半日,莫要耽搁修炼疗伤之事!”
陆安晴颇不情愿,仍御剑斜落,降入下方山林中。
三人立身一株老树上,辨认方向。
孙凌瑶眼眸流转间,轻笑道:“陆师姐,咱们可是寻岔了路途?”
陆安晴摇头,寻思道:“先前路遇颇多修士,免生麻烦,我绕了些路程,……平康坊市当在附近。”
杜少卿牵着两位师姐,神魂放出百丈方圆,东张西望:“两位师姐,咱们本就是出来游玩,又无急事,明日寻去就是。”
四周山林高耸,颇为沉寂,偶有几声惊鸟哀鸣,随又嘎然而止。
非是安稳之地……
孙凌瑶靠在他怀中,颇为惬意,传音道:“师姐怎选了此处落脚?”
陆安晴注目前方,淡淡道:“这混账一路催促,令人不得清静,我哪有心思去寻歇息之所。”
“陆师姐一直留意那座险峰,可是有何不妥?”
杜少卿随口问了句,两手一揽,往东疾驰而去:“两位师姐辛苦,寻落脚处这等琐事,自有小弟来打理。”
这婆娘心神深沉,看着那座奇峰,眼中好似冒光,莫要惹出乱子……
“混账!”
陆安晴轻斥一声,眼眸微闭,暗道:“此地没有闲杂修士,倒也无妨!”
孙师妹近在眼前气息可闻,与她相识几十年,虽极为亲近,哪曾料到,有朝一日会这般相处……
杜少卿使出微星云雾身法,一路翻山越岭,又行出两三百里。
立身之处四周昏暗,月光不透。
远处山林隐隐有巨兽咆哮,好似在争斗,树倒枝折声不断。
杜少卿低头看去,两位师姐皆在闭目调息,笑着问道:“此地可是妥当?”
“还可……”
孙凌瑶稍作打望,催促道:“你这小修,快快寻处清幽之地,我要修炼!”
陆安晴浑身忽地一颤,埋首在他胸前,也懒去多言。
杜少卿带着两人在山林中转悠,一炷香后,寻了处隐蔽石洞。
洞口有老藤蓬草遮掩,若不是刻意去找,还难以发现。
他折了些木枝,独自入内打扫尘灰。
陆孙二女懒去石洞内应付污浊之物,闲立于洞外,神色各异。
陆安晴盯着洞口出神一阵,传音道:“孙师妹,武红衣果然能制出三阶灵符,威势还颇为不俗。你在紫荷居待了些时日,未曾察觉?”
孙凌瑶犹豫少许,轻声道:“陆师姐,她武红衣如何,终究与我姐妹二人无关。咱们现下能安心修炼,不用为琐事烦心,提升自身境界便是,何须去理会她?”
陆安晴暗恼,瞥了她一眼,沉声道:“这混账修为太低、私欲太重,出门三两日,就勾搭上了常山剑宗亲传,怕是难成大器!”
“呵呵……,他浑身之物,哪一件不是得自武红衣?随意使出数百张灵符不说,还耗去3张三阶火符,折损几十万块灵石,已能置办四阶上品灵器、甚至法宝,武红衣心下真不会责怪?”
“孙师妹,……我等五人任她拿捏,再不未雨绸缪,趁她需要我等真元相助之时得些好处,到时被人抛之如敝履,还能安心?”
“师妹,勿要贪图一时之乐!”
孙凌瑶神色变幻,偏头看向身旁老树,不快道:“陆师姐,不管如何,他已是小妹道侣,小妹往后自会劝诫他。且家中还有师娘,也非她武红衣,一人可决……”
“呵呵……”
陆安晴闻言更怒,还要说道一二,突地住声。
那灰衣身影,急冲冲闪出了石洞。
杜少卿心中火热,拉起两人,笑眯眯道:“两位师姐,小弟已将洞内收拾妥当,可随小弟入内歇息。”
“可!”
陆安晴神色如常,随他步入石洞,珠钗轻摇。
孙凌瑶心下颇有怒气,目中冷冷,使手悄悄掐去。
杜少卿直吸凉气,不动声色,牵着两人行至一方铺好厚布前,“两位师姐已有三日,未好好疗伤,勿要引发了旧伤。”
陆安晴手腕微抖,挣脱纠缠,飘身于厚布中盘坐。
“哼!”
孙凌瑶懒去搭理他,抬步返去洞口,布下遮掩形迹的阵法。
杜少卿前后张望,颇有不知如何下手之感,便跟去了洞口,要与自家道侣服下灵果。
孙凌瑶立时抓住那只大手,冷冷道:“我是一介散修,又非大宗亲传,勿要来献殷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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