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天色大亮。
杜少卿缓缓收功,盯着前方石壁,暗道:“竟炼化了196缕真气,不愧是洞府,较紫荷居多出两成!”
怀中,气息徐徐。
他静静盘坐良久,浑身忽地一紧,作邀道:“大夫人,可要去坊市游玩?天月楼、南元馆,当有新奇的宝物。”
“嗯……”
陆安晴轻应一声,顾自闲晃,赞叹道:“妾身真元……尚未……恢复。”
杜少卿沉默少许,终究,吐了口浊气。
他心中存事,胡乱理好衣物,笑道:“师父辛苦,先在洞府歇息,弟子自去草市逛逛。”
陆安晴扯着他衣袖,懒懒斥道:“你这混账,越来越是敷衍……还未服侍为师,换上宝衣呢。”
杜少卿观赏大好景致,喉中微动,凑耳言道:“无妨,弟子稍后就回,再来服侍……师父?”
陆安晴嘴角微翘,使手掐去,随后侧身向里,“些许本事,还敢逞强!滚……”
杜少卿紧守心神,强自挪开视线,一步三回头,出了石室。
隔壁,那紫衣身影,犹在闭目盘坐。
他存货空空也不作扰,甩了甩衣袖,溜出了洞府。
细究起来,家中几人在符道上的本事,大多得自草市。
不说《太虚灵符略解》,那门传述灵气入符之法的《通天御灵制符妙法韩式闲论》,就是从平康草市捡来。
而《镇魂救劫符》,是在青苍草市重金购入,大师姐看得极紧,从不与他闲翻。
如今再到大坊市,自然不能错过,需耐心搜刮一番,也许有意外之喜……
小半个时辰后。
杜少卿东张西望,步至那座玉石牌坊,背着两手进了草市转悠。
一年未来,各处摊后仍有许多熟面孔,生面孔占有三四成,内里,定有从未得见的符道歪书!
他曾在此大展拳脚、广撒浮财,花销不多,对各方道友也不苛刻,实为草市诸多修士特别是低阶散修的良友。
甫一现身,立时引得那些相熟的修士,精神一震。
有修士嘿笑道:“咦,杜小友去了何处清修,数月未见,修为大有精进啊!万某这本《五洞神符录》出自秘境,绝无虚言,且来一观。”
有修士点头道:“杜道友,那本《无极大道上应符箓》,能否入眼?这本《无极大道中宝符箓》,是那书的续册,皮某千辛万苦寻了回来,万不可错过……”
有名黑衣修士,更是热情招呼:“哈哈,杜老弟,陆道友可有前来?这本《百镇厌法经》似符道典籍,老哥我不修符道,琢磨了半月仍是一窍不通。且来与老哥指点一二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哦?赵老哥放心,待小弟看看就知,无需我家夫人费神!”
杜少卿昂首挺胸,一路与相熟的道友扯淡,慢悠悠逛过了百余处摊位。
怀中储物袋,装进:12本符书、15道二阶中品灵符、7道二阶上品灵符。
收获满满,且价廉物美,较常阳坊市更显良心!
他已觉口干舌燥,望眼天色,就要转回清平居。
却瞟到百余丈开外的古树下有道熟悉的身影,为南元宗修士纪文山、身怀颇多灵符,忙步了过去。
“纪道友休要藏私,快将好符,取与杜某一观!”
两人修为境界相仿,又是老主顾,言语间极为自在。
纪文山盘坐摊后,憨厚笑道:“杜道友说笑了,不过年许,我家师父哪有空闲研习新符?上品之物,纪某真求取不来……”
杜少卿蹲在摊前,扒拉摊中之物,摇头道:“何必吝惜几道好符?杜某出个高价,换几道用于防身,如何?”
纪文山面有难色,“纪某口笨,回去苦求我家师父,怕也无用。”
杜少卿见摊中没有新奇的灵符,微有失望,这人换出的灵符,笔意细腻藏锋、颇为不凡,定是符道有成的老手所为。
他面色如常,仍笑谈了半晌,才告辞而去。
纪文山余光扫不到那灰衣身影,闷坐良久,埋头收摊:“修炼用度仍显不足啊。此人道侣是符道修士,换些与他,当无大碍……”
杜少卿出了草市,东张西望,眼中忽地一闪:“灵源堂,犹在!”
去年寻冰火龙鳞果,正是灵源堂掌柜季矢牵头,那厮算计极深,哄得四名筑基修士团团转,还未销声匿迹?真是极有能耐!
“在秘洞内,大妖曾讲《天材地宝图谱纪要》,为外道邪魔之物。季矢那厮……”
想及于此,杜少卿不敢造次,埋着头急急行过,一炷香后,便回了清平居丁字五号洞府。
此时,夕阳渐斜,洞府内映有几柱暗淡的红芒。
一间石室里,那紫衣身影静立石壁前,细观壁上的剑痕。
杜少卿抬步进去,探头道:“二夫人,可有所获?”
陆晚雪微微侧首,送唇与他品尝一番,悄声道:“妾身修炼完毕,在此观摩高人的剑意,稍缓火候。”
杜少卿点头,大手抚去,温声道:“这些剑意甚为蹊跷,你家孙师叔琢磨了数月之久,仅略有所得,……万勿太耗心神。”
“夫君放心。”
陆晚雪展颜一笑,靠在他怀里,视线移至石壁再挪不动。
杜少卿拥着佳人,细看十几道剑痕,直感头昏脑胀:较他运使法剑砍出的狗啃纹,略好而已!
他轻手轻脚退出石室,呼了口气,去了隔壁。
石床里,有道身影裹着锦被侧躺而眠,曲线有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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