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。
罗成正接见陈叔达、戴胄、张镇州、周法尚等一干原洛阳文武官员。
这些人都曾是隋臣,后归附王世充。
陈叔达是陈后主的兄弟,他刚被罗成拜为中书舍人,坐在皇帝赐给的椅子上,还有几分不太适应。
“陛下,王世充掌洛阳大权之后,曾在他的太尉府门外树立了三个牌子,一个牌子招求有文学才识、足能成就时务的人。一个牌子招求有武勇智略、能带头摧锋陷敌的人。还有一个牌子则招求遭受到冤屈、郁郁不得申说的人。”
罗成听了点头。
“很不错啊。”
陈叔达便又道,“这三个牌子树起,确实效果很好,每天都有数百人上书陈事,王世充都招来接见,亲自阅文,殷勤慰问,人人自喜。都以为王世充会言听计从,可事实上,最后王世充什么事都没有做。他只知做表面功夫,甚至到士兵仆役这层人,王世充都以好话来取悦他们,可实际却并没有给他们什么恩惠。”
“哦,这么说,王世充就是个喜欢做表面功夫,好空口白话之人了?”罗成捏着下巴道。
洛阳城中的紫微宫受战火涉及不到,只是略有些失修。
可在罗成看来,却依然还是很富丽堂皇十分奢华的,于是便也干脆懒得大修,简单的收拾一下,便移驻宫中。
“陛下,臣提起此事,倒不是要攻击王世充,只是想以此提醒陛下,切勿逐末舍本,丢了本质。”
罗成哈哈大笑。
“陈舍人这番话说的很有见地,是真正有见识的谏言,朕纳之。来人,草诏加封内史舍人陈叔达为汉东郡开国公,赐紫袍玉带,食实封三百户,赏爵田千亩。”
陈叔达慌忙拜谢。
这一句话,就换得加官进爵特授紫袍玉带,真是让他大为意外。
其它诸人见状,也暗暗心动。
于是接下来的谈话,一群人都纷纷出言献策,给了不少谏言。
“你们都是贤良大才,这些建议都很有用,朕很高兴,朕也不吝赏赐,当然,朕也希望你们能够为国多多举才,多向朝廷推荐人才。”
罗成虽然一口气给每人都加授了官职,甚至给出了实封或虚封爵位,但他倒没觉得太大方,主要是这些人确实是人才,本就是隋朝时的文官武将,名声也不错,如今新朝初立,正应当把这些有能力的人都招纳过来。
陈叔达当即向皇帝举荐了不少留在洛阳的江南名士,其中既有文采斐然的才子诗人,当然也有以吏干闻名者,对他推荐的这些人,罗成都一一亲自写下他们的名字,然后让交给吏部,由他们把这些人召集起来一一考核,最后把结果报到他这来,然后按才授官。
文笔好才气足的可以进他的翰林院,当皇帝的御笔词臣,也可以进国子监当教授、博士,或者是宫里的馆阁,教导皇室子孙和宰相重臣子弟。
那些有干才的,不管是什么出身,可以安排到三省六部里为官做吏,给他们干事的机会。
哪怕就只是一些名门出身的清淡名士,罗成认为也可以授他们些清闲散要之官,以此把他们的家族拉拢过来。
议事还未结束。
结果便听到有人在殿外喧哗。
“何人殿外喧哗,成何体统?”陈叔达站起来喝问。
一名侍卫进来。
“陛下,魏王来了,侍卫让他稍等通传,结果魏王不肯,直接就闯过来了。”
罗成听到这话,脸也不由的黑了下来。
那边,罗老四已经一路闯了进来。
“皇帝不是在嘛。”老四看到罗成,满不在乎的道。
陈叔达挡在罗存孝面前。
“魏王何如此失礼,竟敢擅自闯宫,你可知,这可是杀头大罪!”
老四瞧了眼陈叔达,“兄弟,这干巴巴小老头是谁啊?”
罗成瞪了老四一眼,“这位是朕新授的汉东郡公、中书舍人陈叔达,他也曾是皇帝兄弟,可却没有你这般不知礼数,不懂规矩!”
“陈后主的兄弟啊?陈朝虽然被灭了二十多年了,可这位倒是富贵不减啊,陈朝的王爷,隋朝的太守,这刚归附咱们大秦,就又授中书舍人封开国郡公了,我倒不知,陈叔达他有何功劳,能配上这官爵?”
罗成对陈叔达道,“陈卿等请先回。”
陈叔达望着罗存孝,不甘示弱,“陛下,虽然大秦新立,可制度却不能废,魏王如此跋扈,必须严惩,否则将来还不知道会犯下何等大错。”
“老头,你想死吗?”老四提起拳头。
“放肆,罗存孝退下。”
罗成大喝一声。
老四这才笑着退后几步,“皇上,我也就是跟这老头开个玩笑呢。”
罗成对陈叔达拱了拱手,“朕代存孝向舍人陪个不是。”
“臣岂敢当。”
陈叔达最后与诸人离去,走时还不忘记要皇帝严惩老四。
‘这些家伙,只知道耍嘴皮子,全是些墙头草,没有一个硬骨头。”老四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。
“给我站起来。”
罗成喝道。
老四抬头,“干啥呢,咱们亲兄弟,难道还真因那老头几句话,你就要降罪于我?岂有这般道理?”
“罗老四,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我兄弟,又新为朝廷打下了河南,所以膨胀起来了,真觉得自己了不得了是吧?”
“没有没有,我虽有些功劳,可咱们自家兄弟嘛。”
罗成冷冷的瞪着老四,直到他坐不住站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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