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星下午除了上茅房, 就没出过屋,外头的下属对陈星也有了个认知,这个新来的年轻上司,心智并不像他面皮那般稚嫩,处理起来事也是有板有眼的, 可受规矩得很。
太阳西垂, 到了下值时辰, 陈星伸了伸腰,将燕窝盅装进了包袱里, 稍微将桌面收拾了下, 便离开房间。
最痛苦的莫过于苏良材,若是以前他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走了,因为没人管得了他, 太卜署他最大。
可陈星来了,非得到点才走, 那他也只能一起干等着。
太卜丞, 太卜正都没走,其余人哪敢动身, 也都留了下来,外间也就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。
陈星刚出门还被他们吓了一跳,调笑道:“呦, 都在呢?”
“啊。”温度有些低, 苏良材忍不住搓了搓手, 眼巴巴的望着陈星道:“卜丞您这是要走了吗?”
“都到时辰了, 不走留在这做甚?”陈星不解的问道,漂亮的眼睛望了望苏良材身后的那些人,“难道各位想在这过夜不曾?”
那些老家伙不停的摇头,鬼要在这过夜呢,他们早就想离开了,若不是陈星在这,他们早走了。
陈星笑了笑,如玉的面庞,让人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上,对他们拱了拱手道:“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,各位请自便。”
陈星背着手,背着小包袱,晃悠悠的离开了,初春夕阳照在他身上,将那张比花儿还美的脸,照得更加明艳。
苏良材却是生起一股冷意,这少年郎绝非等闲之辈,刚来就给他们这些老人下马威,还可以名正言顺,让人察觉不了分毫,等发现不对劲时,人家已经明理暗里收拾他们一通。
苏良材气得肺叶子有些疼,陈星之前捉弄打压他也就算了,现在又整来这出,一张脸黑得不能再黑,都可以和锅底灰媲美。
一个下属哆嗦的问道:“苏……苏卜正,咱们可以走了吗?”
苏良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,厉声道:“你们不走想,是要留在这过夜是不是?!”
那些老家伙哪还敢待着啊,忙不迭躬着身子,一溜的小跑着离开了。
“岂有此理!”苏良材狠狠攥着拳头,咬着牙望着陈星离开的方向,周身萦绕着难以划去的戾气。
陈星好歹来过几次皇宫,但对皇城却是不太了解,一路问了侍卫,这才找到了太史局,李淳风和李德謇戴着披风,候在了门口。
俩人一副互相看不上眼的模样,头朝两边的站着。
见着陈星来了,李淳风焦急的迎客上去:“你要是再不来,我就要亲自去寻你了,看你是不是迷了路,走丢了。”
“怎的会,我不识路不会问么,大大小小的门栏都有侍卫把守,一路问过来不就行了。”陈星眨了眨眼道。
李德謇将手里备好的披风,递给了陈星,“这是殿下备下的。”
这件披风是简单的兔毛,比不上之前白狐毛做,但胜在暖和,白色的披风穿在陈星上,犹如锦上添花,姿色更亮了几分。
“好看好看!”李淳风眼睛亮了亮,拿手肘怼了怼李德謇,抱怨道。“你怎么不拿一件白色的披风给我,这样红色的毛,穿着怪别扭的。”
李德謇瞥了瞥他,便又收回目光,闷声不说话。
气得李淳风翻了翻白眼,这个哑巴!
局外人陈星看得分明,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,开口道:“时候不早了,我们快些去吧,太子殿下该等着急了。”
李德謇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,走在前头带路。
“哑巴!”李淳风啐了一口,语气充满了不屑。
陈星拉好披风,不透一点风,睨了李淳风一眼,“你干嘛针对李副率?人家选的这件披风很好看呀,而是我觉得这披风不像是太子殿下的,倒像是他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李淳风干瞪眼,这披风怎么就不像是太子殿下备下的了。
陈星眨了眨凤眸,抿唇一笑,“因为太子不喜欢这么艳丽的颜色。”
李淳风冷哼,猛的感觉不自在,“怎么可能,这也是你的猜测,怎么会是李德謇备下的呢。”
陈星伸出手对着李承乾比划了几下,示意他自己看。
“怎…怎么了?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?”李淳风紧张得都结巴了,上下打量自己身上披风,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。
“我身高与你相必如何?”陈星移开了眼,他怎会有这么一个笨蛋师兄,没好气道。
李淳风咽了咽口水,下意识道:“自然是我比你高,我高你半个头呢!”
说到这李淳风颇为自豪,师弟身高最多也就这样了,活生生的南方小男人,怎能和他这北方大汉子比。
陈星脸色一黑,身高是他的硬伤,他今年才十六又不是不会再长了,以后指不定谁高呢,咬牙道:“那李德謇身高与你相必如何?”
“他……”李淳风昂了昂下巴,“也就比我高那么一点。”
“那才到我耳廓处的太子殿下,怎么会有你才能穿下的披风?”陈星声音大了些。
走在前头的李德謇步伐一顿,回过神后,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。
李淳风一愣,这么一想还真是,陈星和太子身高没差多少,俩人的披风自然可以互相穿戴,但太子披风给他穿,那还不得到膝盖处?
这么一想,李淳风打了一个激灵,连忙抬头看去,想问问李德謇到底是怎么回事,才发现前头带路的李德謇离他们已经几十步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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