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之颜在武青雅怀中慢慢醒来。武青雅看见他张开眼,手指放在唇上做个噤声的动作。王之颜一腔话埋在肚子里。依然躺在武青雅怀中,他需要冷静一阵子。看着怀里比自己孩子还小的侄儿,武青雅非常心痛。年仅十八的孩子丧失至爱之痛,其打击可想而知。
武青雅知道,那个家族的人,很多都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家人,族规如此、个人也如此、王之颜也是如此!这个在族内地位高到莫名的孩子遭受此次打击。一旦变得偏激,家族就会痛失一位未来的栋梁。
武青雅嫁给丈夫时,丈夫叫王朗,孩子跟着她姓武。大儿子武义书十岁时,一位老人找到她,要她发誓保守两人谈话的秘密。她才知道丈夫姓什么叫什么,孩子依然姓武,她列为家族核心第八十七位,在家族各地主事人后第六位,一个外姓人在家族地位如此之高,她知道很罕见。
那日王之颜一口道破她的身份,她知道,他应该是族长备选之一。除此以外一无所知。这个大男孩躺在自己怀里,如子侄、如弟弟,是自己应该以性命保护的对象。武青雅轻轻地在他额头亲一下。看见他睁开眼睛、轻声道:“现在的你就是王之颜,我的妹夫,我是你姐武青雅。知道了吗?”
王之颜轻轻点头,从武青雅怀里起身坐在旁边,看着脚下躺着自己的妻子,眼泪止不住的流。武青雅伸手抱住他,轻轻的安慰。马车的帘布掀起,武义泽钻进马车,坐在王之颜对面,伸手给他擦拭脸上的泪,不知不觉间自己泪痕满面,武青雅也是如此,一时间。车厢里一阵无声的悲泣。
有人轻敲车壁,南盛郡城到了。王之颜才知道自己昏迷好几天,武青雅一直抱着他,辛苦这位叔娘姐姐!
进得郡城,给褥子换些冰块继续向东北去鲍尔集,武氏祖地在十万大山以北的泉镇,以温泉水著名。他们到达鲍尔集,早有武氏家人冰棺等候,王之颜将武青青尸体放入冰棺,看着武青青躺在冰棺里,心里又是一阵难过。
旁边领头的年轻人轻声道:“姑父节哀,武家的血不会白流,武家会让凶手付出代价。有可能的话,武义书一定手刃仇人。”王之颜轻轻点头,放开手让武氏族人抬着冰棺走上小道。见他心力交瘁身体摇晃,武义泽从旁边扶着他。王之颜轻轻拿开武义泽的手,说自己无妨可以走,跟着队伍开始登山,他们顺着十万大山北面的小山坡中的小道去泉镇。
武青雅将武义书拉到身边,武义书看着母亲鬼鬼祟祟的样子问道:“母亲天不怕地不怕的,这是要做什么?”
武青雅看看儿子又看看王之颜,心里暗笑:你个臭小子要是知道那是你的族弟,不知姑父怎么喊出口。小颜知道是族兄,却点头致意,这家伙脸皮也是厚得很。你吱一声会死人?哎!你还在悲伤中感知极度退化了吧。敲敲儿子的头:“你没听过王之颜和小国萍的事?”
“知道啊,他们三个就一团浆糊,不过跟我什么关系?他现在的身份是姑父,以后说不定是侄女婿,各论各的,不麻烦。”
“那你知不知道他和小义泽的关系?”武青雅说完就后悔。
“还有这关系?”武义书低声问道。看着前面有些远的队伍,眉头颤动,要不是不合时宜,估计会大笑出声:“姑父变妹弟、妹弟又成侄女婿,这是要闹哪样,这王之颜之前我不认识,他有这么好?武氏女性都去跳他那火坑?”
“谁知道呢,此事不许乱说,家族自有安排,你一个男性学长舌是不好的,一定谨记!”
“是,母亲,那我见他怎么称呼?”
“在你青青姑姑下葬前就称姑父吧,以后看义泽就行。”武青雅头疼,真话不能说,就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知自己真的姓氏,何况儿子,自己也是足够优秀才知道真相。难怪尹家如此庞大却几乎无人知。
一行人在林中穿行,只有沙沙沙的脚步声,整齐而有力。
就在王之颜一行人林中穿行时,康顿墨家哀声一片。武青青死讯被飞鸟传讯入祖地后,武氏族长武至大怒,召集在祖地的族老会成员商议,很快查明武青青的死因是墨氏子弟墨凌玉所为,族老会决定让墨氏一命换一命,打伤几个算是补偿,毕竟墨凌玉的目标是王之颜,武青青是为他送命。
武氏迅速布置,在康顿城边上的德里郡盛霖镇动手给墨氏警告,否则以后谁都可以随便欺负武氏族人。哪知就在他们报复墨氏的同一天,墨氏十个族人分别死在逐州、惠州、希州、良州,或刀、或箭、或拳、或布条。都是数招毙命、然后辅以各种死相,死得不明不白。
消息传回武氏祖地,武至被吓一跳。赶路的武义泽也吓一跳。
逐州府主墨昭被召回家族严厉盘问,为什么一天死去十个族人,墨昭一头雾水,不知道该如何作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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