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夫人将赫里永领进客厅,问先生要不要休息。赫里连说不用,有劳夫人带路,四人一行穿过客厅和走廊,出现在将军府后花园,比世子府的后花园大不了多少,有一位中年人背对着他们在提壶浇花。
听见脚步声响,中年人回过身来,目光从四人身上扫过,对着赫里永点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,然后继续给花浇水,直到壶中无水才停下来,将水壶交给侍女,侍女接过水壶去假山下的水池里装水继续浇花。
中年人走在前面,领着四人返回屋子,四人坐定,穆子宇告辞出门,他需要去安排警戒,查看是否有遗漏,将军府守卫严密,却也不能掉以轻心,一旦出现意外,可以进行及时的处理,该给赫里先生留个好印象。
中年人看着赫里永:“赫里先生来到罗德里戈后,我一直有所听闻,只是病体缠身,不便出门,没有去拜会,请先生谅解。得病多年未能治愈,让先生见笑了。如果有对不住先生的地方,请多多谅解。”
长夫人赶紧起身,朝着赫里永行礼,吓得赫里永坐立不安:“去请先生是我的主意,将军事先并不知情,一切的安排是我决定的,与将军无关,此事过后,一定会给先生赔礼,在这里先向先生说声对不起。”说完又是一礼,站在座位旁边。
赫里永急忙起身还礼,请长夫人坐下:“刚才世子已经说过,请将军和夫人不要挂怀,赫里永感激不尽。还有,当不起先生称呼,请将军和夫人叫名字或称医士即可。赫里永所学粗浅,若有无礼之处,请将军和夫人见谅。”
将军笑笑:“先生不用担心,一切自有神意,先生若当不得先生的称呼,试问这罗德里戈还有人能被称先生吗?说起来好笑,不久前我在看书时,看到国手的由来,真是个感人的故事,那位赤脚医士赤子之心,令人敬畏。”
那是发生在惠州两狼关的故事。
四百多年前,两狼关西面有一个较大的村庄:佐村,人口一千余,相当于当时的一个镇,村里有富户七家,都是惠州府隐退的郡一级别的主事,家境殷实,侍从众多,为了保卫他们的财产,修筑村廓(guo,惠州言,围墙)护卫村寨,佐村人生活富足,衣食无忧。
一村民到两狼关游逛,染上天花,当时并未有异样,等回村后,快速发作,整个村子一片哀嚎,惠州府下令封村,准备将整个村子放火烧掉,眼见得佐村就要烟消云散,一位路过的赤脚医士自告奋勇,进村给村民治病,也不知他用了什么药剂,天花彻底消灭,村里人有三成活下来,他自己死在天花感染中,惠州府查看过后解除封锁,幸存的村里人给那位赤脚医士塑像纪念,称他为一村守护者:廓(guo)守,以此纪念他对佐村的付出。后来逐渐流传成为“国手”。
将军穆朗,五十有余,一张方型脸上写满刚毅二字,久病的脸庞有着不正常的红色,坐在椅子里也有着疲惫,只是双眼炯炯有神,看得出意志坚强。深蓝色的衣装套在身上有些宽大,硕大的双掌握住椅子扶手,面带微笑看着两人:“穆朗想问先生,那位‘廓(guo)守’值不值得?”
赫里永有些懵,于是摇摇头。
将军看出赫里永的意思,不再谈论这个问题,看着长夫人:“不知先生知不知道,我的这位长夫人和你是本家,她是西河郡东部的赫里氏,由良州迁居来的,用良州菲利普斯城的管理方式算,她属于始祖的第五十三代孙,名叫赫里宜。”
罗德里戈人差不多都知道长夫人姓赫里,名字就极少人知道了,习惯称作长夫人,赫里永来希州已经几个月,却对此一无所知,乍一见还是本家,心里自然欢喜,他也是始祖第五十三代孙,算是长夫人的族兄。
长夫人提起水壶,从壶里倒出一种赫里永从未见过的有色水,端起杯子送到赫里永面前:“族兄请喝茶。”然后端起另一杯递给将军,将军接过慢慢的品尝。
赫里永站起身,双手接过杯子,说声谢谢,将杯子放在桌子上,坐回座位,再端起杯子轻抿一口,问道:“这不属于六州吧?和先生的称呼一样,也是从北边来的?这物品肯定很珍贵,你们太客气了。”
将军笑笑:“也不算珍贵,再怎么就是一件物品,小宜今天结识一位你这样的族兄,比什么都金贵。这是从北边运来的,数量极少,将军府一共就得到十盒,现在只剩下一盒多一些,等下先生回去时,小宜送些给先生,聊表歉意。”
“那我就不客气了,有个族妹真是好福气。说话这么久,看你的样子很累,躺着我先给你看看。实在不方便就等下?”
“没什么,现在已经好很多,一天不休息,问题也不大,我刚起床给花浇水,才开始哩,你们就来了,可以的话,现在就开始吧。”
穆朗在椅子里坐直身子,长夫人将对面的窗户打开,方便赫里永查看病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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