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里永告诉将军夫妇一些日常需要注意的事项,竟然有很多和现在给将军医治者提出的差不多,这让将军夫妇心里更踏实,长夫人送赫里永到前院走廊,对赫里永的到来表示感谢,以族妹的身份邀请他有空到将军府坐坐。
侍女跟在后面,手里提着两个盒子,是给赫里永的谢礼。侍女送他到将军府大门边,穆子宇拥着他登上马车,悄悄离开。穆子宇再次对赫里先生表示歉意和感谢,递出帖子、邀请他有空去世子府坐坐
长夫人回到客厅,夫妇二人不由得松一口气。将军现在的医治者,就是赫里在穆子洪世子府看见的马福生,是长夫人秘密请来的,将军的病情稳定后,他才为希州部分人所知。穆子洪邀请他赴宴,只是想拉拢他。
二人在洪世子府错过,没有沟通的机会,赫里永就到了将军府,两位医术精湛的大国手看法一致,无疑是对将军穆朗的病情有利的,只要以后的生活中小心些,穆朗出意外的可能是很小的。
让他们夫妇不解的是,都三年了,还是没找到当初下毒的人。两位大国手也没说是什么毒,看来他们心里有顾忌,从毒药方面找线索是不可能了,那就从下毒一事着手继续密查,反正能接近穆朗而且顺利下毒的人绝对不多。
康顿城东北角,墨氏族地。墨昭站在家族忏悔屋前,久久无语。
感受到外面有人在,墨凌玉在屋子里沙哑的出声:“请问外面是谁?我的监禁日期已满,能不能出去?可以的话,请说一声,我在这里已经两年零八十一天了。”
听到屋里沙哑中带着诚恳的声音,墨昭再也忍不住,走进屋子,看见一个身影蹲在地上,正看着忏悔室的门口,声音哽咽:“孩子,我来带你出去。”
墨凌玉站起身,腿有些麻木,揉揉腿,慢慢地走出屋子,站在屋前,阳光照射在身上、暖洋洋的,使劲张开双臂、舒展身体,两年多没见过阳光了。在忏悔室里,除了开门时有光线照入,其他时间只有一片黑暗。
走出黑屋子的墨凌玉,浑身散发着腐臭味儿,胡子遮住大半个脸庞,头发被灰尘粘在一起,一绺绺的垂到腰间,衣服已经有腐化的迹象,污浊的手漏出些苍白,嘴唇苍白无血。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
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,在黑屋子里慢慢煎熬两年多的时间,每天面对无边的黑暗与孤独。墨凌玉有时会想,关在忏悔室里的人有没有受不了孤独自杀的?反正他就想过,而且不止一次,好在意志坚强,挺过一次次的自绝念头。
墨凌玉在忏悔室两年多的时间里,一直待在里面没出来过,没有洗过一次澡,睡的是铺着一层草的硬木板,须发理过五次、是送饭的族人实在看不过给他修剪的,吃喝拉撒全在屋子里。好在家族还算仁慈,茅厕用木板盖住,粪便排在外面,不然,意志坚强如铁的人也很可能会死在里面。
好在他挺过来。
墨昭看着乞丐般的儿子还在懵懂中,轻声提醒:“先去那边池子里洗洗,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太阳。”
墨凌玉这才反应过来,看着旁边的池子,一步步走过去,脱去身上腐臭的衣服,双手撑着身体,滑进池子中,忽愣愣一激,才想起已经进入冷天,池子里的水有些浸人寒冷。撑起虚弱的身体,整个身子浸入水中。
池子里的水换过三次,终于将身上洗干净,墨凌玉穿好衣服,晕倒在池子边,墨昭让两个族人将他抬到自己屋里休息,第二天早上,才清醒过来。只是身体还很虚弱,起床吃点食物继续回床上睡,下午才起床去见墨昭。
墨昭正在客厅里听门房说着什么事,看见儿子进屋,吩咐门房退下,看着走路不稳却咬牙坚持的儿子,忽然觉得儿子长大了,也变得成熟坚韧。两年多的禁闭换来孩子的成长,这苦,值!
墨凌玉努力平稳摇晃的身体,走到墨昭面前,噗通一声跪下:“作为你的养子,你为我的付出实在无法估量,两年来我不断在想,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,会不会不要我,在什么都没有的黑屋子里想过一次又一次,最后想明白了,在你心里,我就是你儿子,今天我想说,不管以前怎样,以后,你就是我的亲生父亲。”说完,头在地上连叩三次,摇摇晃晃的准备起身,体力不支摔倒在地。
墨昭赶紧扶住儿子,以后什么都不用说,儿子这事就算是过去。墨凌玉不知道的是,族人的死亡,让家族震怒,原本要让墨凌玉偿命的,元老会商量后决定,墨昭拿出所有积蓄赔偿死者家人,墨凌玉关进忏悔室两年半、生死自负。
从没有人在忏悔室呆过两年半的,考虑到墨凌玉一心为公,墨族才没有要他当场偿命,关进忏悔室那么长的时间,基本上和死人无异,后来元老会秘密调查,发现他在黑屋子里挺过来,觉得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才,才让他提前出来。
父子两进行了一场艰难的谈话,墨凌玉一句话最让墨昭感动:“我犯下大错,让他们丢失性命,现在我还活着,我敢死吗,我要为他们负责。”
休息几天后,墨凌玉一人一骑去凉关,隐瞒身份,从最基层军士做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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