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受着空气中流淌的香味,王之颜莫名地熟悉、莫名地亲切,仿佛他在很多年前与这种香味儿接触过,然后就一直留在脑海里。静下心来深吸一口气,这不是花香,应该是女子的体香才对,他却记不起在那里碰到过这样一个人。
她是谁?
武义泽也有类似的感觉,身为女性,她对这种香味更有感触,这香味应该是天然的,不是涂抹脂粉后的味儿。看见未婚夫在迷惑,显然也不知道屋子的主人是谁,又是什么原因请他们来这里。
屋子里的物品极其简单:开门后一眼望见的是一张桌子六把椅子,桌子的对面是一个小平台、供人跳舞或者唱歌所用,小平台的最里面有一张小案几,小案几的边上有一扇门,供唱歌或者跳舞的人从里面走出、来到台上做表演。
两人在桌子边坐定,静等主人出场,房间里的香味越发的淡了。那种香味几乎微不可闻时,才看见小平台后的门被打开,一个白沙蒙面的女子抱着一把四弦琴来到台上坐定,朝着二人盈盈一笑:“不好意思,让二位久等了。两位是先看一段舞蹈,还是先听一段歌曲?”
二人不约而同地摇头,他们都不知道眼前的女子要做什么,听曲看舞蹈自然就不会先考虑,蒙面女子见他们疑惑,解释道:“你们不用多想,我对你们没有恶意,容我先卖个关子,等下肯定会告诉你们为什么,要不我先给你们跳一段舞吧。”不容二人分说,将四弦琴放在小案几上。
女子跪坐在小平台中央、双手合十、接着往两边分开,头触着地,然后慢慢抬起头,摇动双臂,上半身直坐与台上时,双手回缩聚于胸前,手腕连续盘绕数次向上举,引着身子立于台上。立右腿、腰身向右弯曲,右手指成兰花状弯曲上举,左手指亦成兰花状,向下指向左脚鞋尖,继而回缩向上,两手高举,左腿成三角形,脚板贴在右腿上,身子直立。
旋转好几圈之后,双足着地再转几圈,抬左腿悬空,右足尖立地再转动。观看者的眼里就是一片白色在旋转。双足着地,双手叉腰抖动腰部与肩膀,接着左腿与地面成六十度角转半圈,背朝着看客,双手成歪着的半环抱型,左腿侧面弯踢,扭过头看着二人,最后站直身子,向前一步,在小案几边立定,回过身坐下,依旧将六弦琴抱在怀里,不见一丝气喘。
看着二人依旧在那里一动不动、依旧是迷惑的表情,于是朝着王之颜开口:“王公子。我跳得不好吗?”
“好啊,很好,我想靠近姑娘身边坐坐,不知道可不可以?”
“可以,你上来吧。”
王之颜走上小平台,就站在女子的身边,好一会儿后才退回座位:“请问姑娘,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?”
“公子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你的体香让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,好像在哪里接触过,而且是很深的接触,让我难忘。对了姑娘,你去过逐州乌镇没有,我总觉得,我是在那里接触到这种体香的,可以肯定,是体香,不是花香或者香水味。”
“王公子的记忆力真好,你还记得别的什么吗?或者听身旁的人跟你说起过什么没有?这个很重要哦。”
“别的没有了。”
女子笑笑,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。
十多年以前,有五个小孩从希州去逐州投亲,其中最大的是一个名叫双双的女孩、六岁多,最小的一个还差几天才到四岁,名叫颜。五人沿途乞讨,有时候甚至去捡别人的剩饭吃,挨饿是常有的事,开始的时候,五个人还能咬着牙前进,后来就渐渐地不行了,两个月后第一个小孩不愿意往北走,快五岁的他没有走出希州就留下、与当地的孩子们一起。
又走一个月后,第二个小孩在逐州东南境离开他们,快到乌镇时,第三个小孩也停住不走,只留下最长的双双和最年幼的颜还在坚持。
在乌镇停留几天准备继续往北走,颜突发高烧,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在大街上非常的无助,双双眼见同伴高烧不退,将小男孩紧紧地抱在怀里,希望能用自己幼小的身体给他降温,也是奇怪,居然成功了。
就在那时,小男孩的坚强让小姑娘侧目,被她抱在怀里的小男孩深深地走进她的心里,每当想起小男孩一路上的坚强不屈,心里就格外的被震动。由小见大,这么小就能够坚强如此,长大后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。两人离开乌镇时,有人领着他们去有水村。
女子讲完故事,屋子里安静好一会儿。
武义泽终于明白未婚夫当初在乌镇时的奇怪表现,原来根儿在这里,估计当时是高烧不退,小姑娘勇于救人。至于高烧能退却的原因,肯定是外人帮忙了,要不然,天下的医者都不用开设医铺了。小姑娘抱着小男孩的时间应该不短吧,不然也不会有那么深得印象。
姑娘摘下面纱:“自我介绍一下,我是邹双双,希州人,多年前曾带着几个孩子从希州远走逐州,从那以后就四处为家、居无定所。”
王之颜看着小案几旁边的邹双双,清丽耐看的面容、灵动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、挺翘的小鼻子,一切都在昭示着姑娘的青春活力。他刚才已经验证过,和他记忆中的那种感觉一丝不差,是他在找的感觉、在找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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