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恭祝沈督宪班师回朝!”
望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沈忆宸,成国公朱勇神情坚定拱手朝他道贺。
这要是换作半年之前,满朝文武恐怕没几个人,能担得起成国公这样的排场跟恭贺。今天他动用了自己所有人脉跟关系,就是为了告诉世人,沈忆宸不是什么毫无背景的官场新丁,更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孤家寡人。
论关系、论地位、论背景、论势力,沈忆宸不输于人!
如果有不服的,可以来硬碰硬试试,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。
选择卷入皇权站队,就得站的立场分明,死最快的往往是那些骑墙派。
“恭贺沈督宪班师回朝!”
成国公朱勇身后的勋戚大臣,同样朝着沈忆宸拱手致意。
这一幕的出现,着实有些出乎沈忆宸的意料,他稍微愣了一下神后,赶忙拱手回礼道:“诸位如此隆重,下官真是愧不敢当。”
“沈督宪与武清伯解辽东之围,匡扶我大明江山社稷,自当得起此番礼遇!”
于谦站出来神情激昂的回了一句。
他会来到安定门迎接沈忆宸,认真来说跟成国公的身份没什么关系,纯粹是出于公心大义,庆贺对方得胜班师回朝。
京师守卫战的成功,还能说是众人齐心协力的成果,辽东危机从始至终是沈忆宸一人力谏,才会改变战略方针派军驰援。如果再晚上哪怕一天,可能现在辽东已经沦陷于鞑虏之手,寒冷冬日想要反攻回来,无疑是痴人说梦。
到时候数万将士,数十万民众,藩邦数百万人口,尽在鞑虏的淫威掌控之下。人口资源将帮助他们早日恢复实力,再度形成对大明的巨大威胁。
牵一发而动全身,辽东局势走向决定大明跟蒙古之间的攻守之势!
“沈督宪毋需过谦,这是你应有的回报!”
阁臣高谷此时站了出来,朝沈忆宸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。
想当年在祭奠完杨溥之后,高谷向沈忆宸做出过承诺,要助他踏入殿阁。如今沈忆宸执掌兵部,并且加封了殿阁大学士,却距离内阁门槛还剩下最后第一步。
何时能跨过这一步?
高谷以前不知道这个时间点,现在他知道了,就在今日。
沈忆宸做到了挽狂澜于既倒,扶大厦之将倾,那么自己就当信守承诺,助他权倾朝野!
“既然如此,恭敬不如从命,下官谢过诸位厚爱!”
沈忆宸没有再继续客套谦虚下去,他已经领悟到这群勋戚大臣出现在此地,不单单是为了迎接得胜之师回朝,更多是为了表明立场给自己站队。
看来自己不在的这一个月时间里面,朝堂皇权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,两代君王之间必须要有一个彻底失势!
昂首阔步从众大臣身边穿了过去,沈忆宸继续朝着回府的方向走去。道路两旁的百姓跟将士们,见到他走了过来,很多人激动之下下意识想要簇拥过去。
“沈督宪回来了,听说他在辽东大败鞑虏,保我大明安危!”
“何止在辽东大败鞑虏,土木堡就是沈督宪收拢溃兵,不然还得死多少人?”
“没有沈督宪,可能京师都危矣。”
“是啊,还得靠沈督宪跟于尚书拯救时局!”
“沈督宪,小的是亲征军的,救命之恩莫不敢忘!”
无数将士百姓朝着沈忆宸欢呼、鼓掌、喝彩,热情汹涌之下让跟随出征的福建卫所士兵们,不得不赶紧站立成两道人墙,把沈忆宸紧紧的护在中间,来挡住这些激动的百姓们。
面对这般场景,沈忆宸也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,不时朝着两旁的将士百姓躬身作揖。
同样见到这一幕的高谷等人,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欣慰感,看来自己的选择没错,沈忆宸就是那种万众期待之人!
“少宗伯有这么一位弟子门生,应该很骄傲吧。”
翰林掌院倪谦恰好走在了礼部尚书钱习礼的身边,望着眼眶有些泛红的少宗伯,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。
“为官一任,造福一方,向北出镇山东、福建在将士心中有如此声望,是他自己的能力跟政绩,本官有何颜面贪功。”
钱习礼确实骄傲,不过不是为了自己教出这么一名弟子,仅单纯为沈忆宸骄傲,毕竟除了科举上的门生名分,他在仕途跟学业上的帮助并不多。
听到钱习礼的回答,倪谦淡淡一笑道:“我又想起了向北曾经说过的一句话,论迹不论心,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。”
“就现在的情景来看,不需要后人评说,今人就下了定论。”
有人赞美,就自然有人诋毁。
站在角楼上的杨善跟贺平彦两人,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后,感受到的是一种深深的打击。
成国公居然率领着朝中勋戚大臣,这般旗帜鲜明的站在了沈忆宸这边,难道说他也背叛了太上皇,选择拥立当今的新君吗?
要是成国公一脉站队新君的话,就算太上皇从漠北归来,恐怕也无法轻易撼动当今圣上的皇位。毕竟论军中威望,成国公朱勇不输靖远伯王骥,没有军权的辅助威逼,如何能完全复辟?
相比较杨善更多考虑朝中权势斗争,贺平彦的眼中只有沈忆宸。
同科举子,同朝为官,一步落后步步落后。哪怕自己如今入阁拜相,依旧只能仰望着沈忆宸的风光,到底何年何月才是个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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